摘自于基督教,教牧分享

信心与基督教教育事业

对于从事基督教教育的工作者所面临的挑战,不仅在于要梳理、深化一种基于圣经启示的世界观,要清理世俗教育哲学在脑中的残渣,还需要建立对一个基督教教育体系的信心。[27] 范泰尔特别作过一场关于对这一事业之信心的讲座。他强调说,当我们谈到这一事业时,不只包括各种活动,而是指整个基督教教育的理念和实践大厦。这一理念的实践也是整个人类的走向,因我们要建造的是一个完整完全的人和一个完整完全的创造。人要将上帝放在他里面的能力和才能都发挥到极致,并展现给周围的世界,这也是上帝国度的呼召。[28]我们对下一代的责任,或我们对自己的责任,也是将一个人格完全发展出来。范泰尔说:“一代人要竭力发展下一代人的人格,知道上帝呼召的一切人都能并排站立在他面前,作为手持旌旗的军队。”[29]

范泰尔讲到信心的三个层面:第一,信心的顺服。人必须按上帝的思想来思考,也必须按上帝的作为来跟随他。[30]虽然从神学上讲,上帝本身就是完全荣耀的,而人不能多增加他一丝荣耀;但顺服是上帝荣耀“落地”的平台,他借着人来行事。教育的过程是塑造一个人“意志力的脊梁”,让顺服成为一种自发的、习惯性的美德。[31]这是与孩子的发展一致的,当儿童年龄增长时,他的人格动量(momentum of his personality)也在增长。一个孩子要走路更稳才能慢慢背起重物来;人在顺服上帝的自发性和稳定性上,也需要这样一个培育、锻炼的过程。借着人意志的自发性、稳定性和增加的动量,顺服使人成为一个更加自由的人,修复了他受造时被赋予的自由。[32]

第二,信心的忍耐。我们要做的这一切努力,在世人眼中是多么离奇甚至怪异的,这并不足以奇怪。我们所要追求的目标是如此绝对、完美的,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甚至有人会说,他们是不是要在世上建立天国啊?各种批评会迎面而来,各种尝试会遭遇挫折。我们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、怎样去评估我们所做的是否在正路上。但这和我们的信仰旅程一样,我用信心的眼睛看到,上帝的国度正在这个时代实现,尽管面临世界上的阻力。[33]忍耐的信心意味着不能追求立竿见影的短期效果。作为教育者,我们要期待这个事业从头到尾都是要面对阻力的,但有将来的喜乐等待我们。

第三,信心的盼望。范泰尔再次提到,用圣约的眼光来看待上帝如何用各种历史处境、将一代又一代人带入他的完全中,这一事业正在实现。[34]我们唯一确信的是,这一事业的根基是稳固的,那就是上帝本身和基督代赎之工的绝对性。[35]这一根基足以确保胜利,这一确信也足以带给我们盼望。保罗说基督让他称义,上帝也会让他得荣耀(参罗8:30),也就是让这人在伦理上完全、在人格上完整,反射出上帝的形像和荣耀。此外,我们还有启示录给我们生动刻画出新耶路撒冷,所有圣约子民都完成了这一路程,是上帝为他们完成的,也带他们进入那荣耀的结局中。若非有信心,人就不能看见这一景象。[36]

基督教教育者需要教会牧者在信心上的建造和牧养。因此,范泰尔在这篇讲座最后对教会牧者有一段真切的督促:

“我们需要相信基督教教育的牧者,不只是一时相信,而是用灵魂的一切激情来相信。我们需要的牧者不只是会说基督教教育是一件挺好的事、一种奢侈,而是需要那种用行动来显明,他们相信基督教教育是适合圣约儿女的唯一教育的。我这样说是带着羞耻说的。我们作为福音牧者,难道一定要在我们对基督教教育之原理的理解上掉队吗?我们这些宣讲福音救赎人脱离永恒灾祸的人,难道不知道罪的破坏力进入到我们的意识中吗?……我们要将这些界限用不可磨灭的墨水写在那些相信之人的心中。”[37]

最终,教育的终点是人在与上帝的相交中有圆满的生命。范泰尔一一分析现代人殷勤发明但又徒劳无益的各种理论(理性主义、浪漫主义、实用主义、演化论等),这些人都承认,人要获得圆满的生命就要与他的环境完全联合。[38]现代人对环境的强调,本身是一个警示,让我们不能满足于在与我们理念决然相反的教育系统合作时,仅仅靠在这里或那里注射一点点宗教要素是不够的。教育是关乎全人的,信仰也是需要在个人和公共生活的各个领域活出来的。所以,圆满的生命需要一个圆满的教育,这来自于一个圆满的福音。[39]

结语

范泰尔刻画出当时美国社会一幅非常复杂矛盾的图景,读来与中国现今在教育领域的困境一样:一方面,人们非常兴奋地关注各种与教育有关的事。关于教育理念和方法的书非常多。人们希望他们的下一代也可以重拾教育大业,但他们认识到现在这一代正处在没有盼望的状态中。其次,今日教育政策非常多,却没有一个核心。如果人们都不知道人生的目的是什么,何来教育的核心理念呢?教育理论家们忙着给出各种建议,但却一样都没有做好。

范泰尔建议,有志于基督教教育的人士需要在一起研讨、辩论、反思。他建议不要陷入技术性的讨论中,而是应先以社会上流行的教育理念、理论和政策为靶子,反思真正的基督教教育应该怎样回应这些纰漏。他说,我们要从对手的错误中学习,因为每个好士兵都应学习敌军的战术。但这样的讨论和学习也要成为“转化性的”。我们不能认为教育方法和学习方法是中立的,而可以从周围已经有的模式借鉴,而是要鉴别其背后有那些不符合信仰的理念,仔细剔除出来。笔者认为这一点对于中国处境的基督教教育尤其是一个提醒。试想如果一所基督教学校的教师仍使用公立学校的填鸭教学法,就陷入了范泰尔所提的错误中。除了课程内容之外,教学方法可能是直接落实到学生身上的,这是基督教教育的前线,需要谨慎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