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自生命季刊

 小时候和很多小孩子一样,很喜欢看《西游记》,常常看的时候内心有种不能“荣神益人”的感觉,觉得自己是基督徒,去看“佛教的电视剧,同时又无法抗拒孙悟空的智力和武艺。

 他的师傅传授他七十二般变身术,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他意外收获第七十三个特异功夫—火眼金睛,这份“特殊恩赐”在后来取经路上帮助他分辨出妖魔鬼怪的真实身份,救了唐僧多次性命。

   “火眼金睛”从孙悟空的角度来看,他可以看出常人看不到的真相。猪八戒眼中的美女,到了孙悟空的眼中,统统是各路妖精;唐僧眼中受伤的良民,到了孙悟空眼中一律都是各派妖怪,为此他们发生过不少矛盾,甚至他被无知的唐僧逐出师门。

 我想孙悟空有时会为他拥有这双“特异眼睛”而烦恼,因为他睁眼看的时候,看到的不是妖精就是妖怪。(《西游记》一般指男性妖为“妖怪”,称女性妖为“妖精”。)当然我不是说他有降妖强迫症,每一集里他不发现几个妖怪就显得没有功劳。我也欣赏他善于察言观色,有分辨能力,逻辑思维强,有危机意识,并且有智有谋,常常在降妖时不是针锋相对,而是分析妖怪的特点,抓住突破口,利用妖怪的弱点,最后置它们于死地,我想这才是《西游记》吸引人的地方。

 但我要讲的是,他的“火眼金睛”让他忘记一件事:他能轻易地辨出谁是妖怪,所以他总是在不停地眨眼睛,而忘记在常人眼中,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妖怪,常人看到他不是受惊吓就是躲避。也就是说他忘记了他自己的背景和出身。

 我们在被神拣选前,世界观和价值观没有被神改变前,我们看到的也都是美女成群,良民遍地。进入教会后,在圣灵的光照中和神话语的更新里,才发现自己的真实背景,原来是罪人一个,于是开始了悔改归正的信仰生活,因为发现圣经都是向我说的。

随着信仰生活增长,被圣经炼就出一副“火眼金睛”,看到天父世界的同时,也发现世界如外衣渐渐变旧,最终归于无有;赞叹世界的美丽非常时,又发现里面充满的只不过是罪恶满盈;看到步行街美女帅哥时,看到的也是失丧灵魂、骸骨遍地;看到人的善举时,也看到人心比万物都诡诈;看到人类的伟大工程时,同时也发现只不过是升级版的巴别塔。

“火眼金睛”让我们看到信主前看不到的人的败坏本质,也发现所有的新事只不过是千篇一律、人类重蹈覆辙的旧事,其本质、动机、目的从未改变过。

担心的是我们不因这双“火眼金睛”看到的光景为世界代求或向失丧者传扬福音,而专看教会的问题、牧者的问题、信徒的问题,我们以为自己“参透了万事”,最后从没有用这双“火眼金睛”看过自己。看到了别人眼中无数的细刺,从未发现自己眼中的梁木;看别人像异端,以为自己才正统;看别人像假弟兄,以为自己是圣徒;看别人总能找出毛病,以为自己才是完美的标杆。

 孙悟空忘记了自己是“泼猴”的背景和出身,陶醉在“齐天大圣”的美名中,以为自己真的齐了天成了圣。我们也常常忘记自己罪人的背景,陶醉在圣徒的美名里,以为自己已经像复活圣徒一样完美无瑕。耶稣时代的人可以把圣殿变为贼窝,更何况其他时代呢?

他们因为不明白真理,不明白十字架,不认识耶稣,所以当圣殿的实体基督来到时,却因为基督的影子—圣殿,而拒绝了圣殿所预表的基督,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把圣殿变成了他们的“花果山”。他们称自己是敬畏神的,却亲手将神的儿子送上十字架,他们霸占了大祭司的座位,审判真正的大祭司。唯有被神预定拣选、认识基督和十字架救恩的人,才能告白“教会是那充满万有者所充满的”。

我们如何看自己呢?不可能把眼珠取出来看一下自己,然后放回去,只能对着镜子观看。当然不是洗手间的镜子,乃是对着基督看,对着十字架看。只有看基督的时候才能真实看到自己的本质,只有看十字架时才能发现自己里面的“妖魔鬼怪般的本相”。

唯有在基督的十字架下我们才能找到我们的背景:都是“野橄榄枝”(罗11:17),都是神的仇敌(罗5:10),都是罪人一个(罗5:8)。多到基督面前仰望基督,从祂的荣光里看几眼自己狰狞的脸,也在十字架的光照中给自己的心做个X光。说不定自己已经是不守本位,远离神面,在山洞自封为王的“妖怪”或“妖精”。

当然我们每个基督徒里面都或多或少有“妖魔鬼怪般的堕性”,包括我自己。我们在教会时像天使,到了家里或许像“吼叫的狮子”;与弟兄姊妹在一起像只温顺的羔羊,在社会上像匹残暴的野狼。

公义的神不会像《西游记》里的神仙一样,不公不义地笑呵呵地说:“徒儿,还不现出原形,跟我回去吧。”我想,神应该会说:“离开我,进入永远的黑暗里去吧!因为我不认识你!”所以我们这些曾经在基督光照之前在世界撒过野的人,如今不能在基督里和教会里继续撒野了,不然就显出我们仍是未被拣选的“妖怪”和“妖精”,而不是神圣洁蒙慈爱的儿女了。

犹太人的骄傲就是,他们以为外邦人都是“猪”,唯有他们是神圣洁的选民;天主教的骄傲是,唯有他们是圣品阶级,其他人都是普通信徒;基督徒的骄傲是,我们是神的儿女,其他人都是外邦人。无论是犹太人还是天主教徒或基督徒,我们都是堕落的罪人,都是亚当的后代,都有忘本的天性。

我们只有在基督里发现自己是“罪魁”,在十字架光照面前发现自己是堕落败坏的本相时,我们才能不断地悔改归正,不停地顺从神的呼召,存谦虚、温柔、忍耐的心,与神同行,为荣耀基督而活!